19:00~21:00 牧場上的游民晚餐
- 從蒙古包營區後方入口出來,只見離廚房不遠的樹下,有一具四尺長、兩尺寬、鐵製的矮腳爐台擺著,爐中燃著紅通通的炭火,四周卻不見人影。夜裡,野地上的一堆火,洋溢著一股溫暖和興奮,讓人忍不住想靠過去。Bruce與爸湊近一看,更是喜出望外──連烤蕃薯都準備好了!網架上七、八顆大小不一的蕃薯,小的冒出了火,幾乎燒成木炭。爸遲疑了一會兒,向Bruce下了判斷:「一定是剛用過大餐的遊客吃不完,丟下的!」炭火上的蕃薯燃燒起Bruce的飢腸,父子倆趕緊滿地找棍子、樹枝,手忙腳亂地搶救下還沒冒火的蕃薯。真香!Bruce一邊兒剝開燙乎乎的蕃薯吹著吃,一邊兒聽爸講起童年和玩伴在農人剛收成過的田裡挖寶,焢窯燜蕃薯和打泥巴坨仗的趣事;嘴裡、鼻裡香甜的蕃薯味兒,讓Bruce沉浸在片刻的幸福感中,而爸爸的故事,也在腦海輕拍著翅膀,帶著Bruce的想像一路神往。
- 在爐邊吃完開胃蕃薯,暖了身子。爸決定趁火還旺,趕緊燒水燙麵弄主餐。爸回營地提水、拿鍋、備毛巾,Bruce幫忙帶雞蛋、拉麵和配料。火煽得正旺,打廚房那邊走來一位阿姨,朝爐上瞧了瞧。爸說:「我們利用這爐沒熄的炭火燒水煮麵。」阿姨正要轉身離去,Bruce急著和她分享剛才美好的機遇,就說:「阿姨!剛剛這裡有幾個蕃薯,都烤焦了,好好吃哦!」阿姨看看炭火映照下的Bruce,笑了笑,語調親切地向爸說:「你們把東西拿進來,用裡面的快速爐,一下子就好了。跟我們講一下,也會幫你們弄的。怎麼這麼老實、客氣!」爸感受到她的真誠,覺得不好推辭。只是心想,或許,她看到臉上、身上黑花花、有點邋遢的Bruce,晚上八點多了,還在這裡撿蕃薯、等泡麵吃,怕是飢寒交迫了一整天吧!她不會意識到Bruce雙手亂抹的習慣,在啃完烤焦的蕃薯後,鐵定會弄成這副樣子。當然,她更不會知道,父子倆對野地圍爐生火的嚮往,遠勝於廚房呢!
- 爸在廚房這頭忙煮麵,Bruce在另一頭忙於接受阿姨們的盛情款待,烤肉、雞腿、水果一樣接著一樣。Bruce很「賓至如歸」,東瞧西問,和阿姨們一見如故地聊起來。爸弄好了一鍋麵,帶Bruce一起稱謝告辭,阿姨望著爸和Bruce,笑兮兮地說:「現在的小孩真幸福,還能出來自助旅行。明天要煮東西再來呀!不要客氣。」臉上欣羨的模樣與先前在樹下的慈悲神情明顯不同。可見,爸的猜想不錯吧?剛才一定有所誤會。回到營地吃麵時,爸隨口問道:「你和阿姨們都聊些什麼?」「很多丫……噢!ㄅㄚˇ ㄅ一ˊ,剛才的蕃薯是阿姨的,她說,她忙得忘掉了。」Bruce這才想起有什麼事要告訴爸的,就補上這麼一句。
- Bruce把頭一次拿出來用的碗筷清洗過後,和爸吃著第一餐自己動手煮的拉麵,連聲說:「哇!好香哦!」先前一直待在爐邊、樹下,此刻忙完了晚餐,在空曠的營區,守著一盞路燈下的帳篷。風靜聲寂,舉頭望向夜空,才驚見皎月當頭,星斗滿天。Bruce讚嘆了一聲,接著預測道:「明天又是一個大晴天!」爸教過他從星星的能見度判斷第二天的天氣。Bruce突然覺得頭脹眼疼,爸想是睡眠不足,再加上下午在體能場玩繩索滑降時,晒多了太陽,導致輕微的中暑。就催促Bruce刷牙、洗臉手腳,在營帳內用濕毛巾幫他擦過身子。Bruce惦記著沒吃完的拉麵說 :「麵一定要幫我留下來喔!我明天早餐還想吃。」隨即閉眼昏昏睡去。Bruce在旅行筆記上用注音記了這一句:
- 善後的收拾清理之後,爸抽根煙,望著夜空,沉思冥想了一會兒。再拿出地圖和預先蒐集的景點資料,沖了杯咖啡,推敲起明天的行程來。
( 待 續 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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