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9月23日

好刺激的一天 ── 射漆彈打野戰


2003.5.17  /   宜蘭市新生國小  二年級下學期


       好幾個禮拜以前,有一晚,媽媽突然神祕兮兮的告訴我,五月七號學校要辦一個漆彈野戰活動。她和教官打商量,讓我跟她一起報了名,不過,教官說還要先找廠商確定有我尺寸的服裝才行。我聽得耳朵都豎了起來,這種機會真是前所未有,做夢都沒想到!當晚,我躺在床上很難入睡,既興奮又緊張,滿腦子漆彈四射的畫面,同時,也很耽憂滿心的期望到最後落空了。

       翌日,媽媽傳回了好消息,服裝的問題解決了。現在就剩爸爸這一關了!爸考慮了好多天,終於首肯。不過,要求我這段期間要更有自制力,按部就班的把該做的事做好。

       射漆彈的前一天,我拖拖拉拉的沒把功課做好,人也睏得直打瞌睡。爸要我上床睡覺,明天別去了!我聽了,難過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。我下樓洗臉、刷牙,上床躺了幾分鐘後,又跑上樓跟爸說我要把功課做完!爸遲疑了一會兒,說去睡覺!明天讓你去。我半信半疑的轉身下樓時,爸又說你自己要好好反省!我很羞愧,心想,明天回來一定要趕快把功課做完。我也很感激爸不忍心讓我痛失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。

       第二天,我起了個大早,像隻快樂的小蚱蜢,一路又跳又蹦的和媽媽一起出門去佛光大學。射漆彈打野戰中午才開始,我興奮的等待著。讀了一會兒《狒狒王》,又滿山遍野的去找昆蟲,一個上午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。

       集合的哨音響起,期待的這一刻終於來臨。我和媽媽都穿好了迷彩裝,看起來神氣極了。我很專心的聽教練講解安全須知和遊戲規則。教練把我們四十個人編成兩組,每組再分成兩軍來對抗;一組進場打野戰時,另一組就在靶場射固定靶。教練還特別規定大家不能射我,因為我是「娃娃兵」,但是,也限制我不能去奪旗。等我們穿戴好頭盔、面罩、手套,拿起長槍和一百發漆彈走入戰場時,好戲就開鑼了!

       剛開始,我一看到目標,就一陣掃射。緊跟在後面把我當掩體的媽媽提醒我子彈很快就會射完的,我立刻改成一發一發的射擊。當我打中敵人,漆彈在他頭盔上開花時,心裡一陣興奮。忽然,我聽到媽媽叫了一聲啊……我中彈了!回頭看見媽媽倉惶的逃竄,狼狽的衝向拱門,準備摸一下起死回生的拱門後,重返戰場。在等待媽媽時,我更加奮勇作戰,射中七個敵軍,替媽媽報了仇。野戰進入尾聲,雙方開始掩護沒中過彈的隊友去奪旗了,槍彈四射,氣氛愈來愈熱烈。這時候,我背上突然感到一陣刺痛,中彈了!我終於中彈了!最後,雙方都奪到了旗子,要清點每人身上的彈痕來分勝負。結果,我們這一隊輸了五分,差一彈就打成平手。

       回家時,我仍然抑不住興奮,和媽媽一路細數精彩的過程。到家後,又兜在爸身邊,興高采烈的說個沒完。我脫下衣服,照著鏡子仔細察看背上的彈痕。大小像個瓶蓋,外圈紅,中間腫起來,有點淤青,摸上去還會有些刺痛。我很得意的欣賞著這個彈痕,邊看邊笑,這種「痛快」的感覺真是筆墨難以形容。心想,下次到學校,一定要讓它亮亮相,跟同學炫耀一番。媽媽全身找到五顆完整清晰的彈痕,還沒算上因為射程遠沒傷到皮肉的彈痕,可見她當時有多慘!

       其實,我一直很納悶,不知道是誰射中了我?晚上做完功課後,我回想「戰場」上發生的一切,把心中的疑惑跟爸說。我認為敵軍不可能瞄準我打,因為教練說過不能射我;而我被打中時,背並沒有向著敵軍,絕不可能被誤射到。爸爸開始覺得有趣了,就問媽媽那時在哪裡?」「在最後面……ㄟˊ,對ㄝ!只有媽媽在我背後,一定是她!我一面說,一面想起媽媽張惶失措、亂槍打鳥的樣子,腦子裡靈光一閃。很合理的推測!爸忍不住哈哈大笑的說。我衝下樓去找媽媽理論,聽了我的分析後,連媽媽也笑了。真是「槍子兒不長眼」,更何況是媽媽的槍管射出來的子彈啊!

       那天晚上,我笑著進入夢鄉,還做了個怪夢。夢裡,我在叢林中打獵,拿起弓箭瞄準一隻大鳥射去,箭竟然從大鳥身上彈回來,正中我自己。不知道夢裡這一箭和媽媽那一槍有沒有關聯?

備註:本文由Bruce口述,爸爸輸入電腦。爸爸指導Bruce一些敘事技巧,刪除無關題旨過於詳盡的敘述和語句中的贅字,修飾一些不貼切的用詞,並銜接好句子,最後訂正標點符號的方式完成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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