牙牙仙子快來了(下)

兩週來，「換牙」這檔事兒成為 Fred 生活的焦點。從發現下門牙搖了，知道要換牙的那一刻起，Fred 的興奮就持續延燒下來，連過生日都比不過。和家人的言談中，三句不離牙齒。不僅如此，他簡直就像個「報佳音」的孩子，逢人就說，只差沒有捱家捱戶去敲門。

上週二，爸帶著 Fred 上超市採購日用品。 Fred 在玩具區消磨時間等爸時，相中一組電動軌道車，硬是把爸拉去看。 Fred 跟爸說“我好喜歡這組軌道車，但是，我都有告訴自己要忍耐，不能亂花錢……ㄅㄚˇㄅ一ˊ，下次等你發財了，再幫我買，好不好？”“哇！ Fred 好體貼。爸爸好疼你，你真是個棒孩子！”爸覺得很窩心，蹲下來摟著 Fred 說。“那——你什麼時候會發財？”“爸爸能知道的話，就好了。何況，你已經有很多軌道車了嘛！”“ㄅㄚˇㄅ一ˊ，假如你明天發財的話，幫我買，好不好？我好喜歡這組軌道車喔！”，爸明白了，Fred 儘管言辭間表現得十分自制，心裡可是迫不及待著呢！於是跟 Fred 眨眨眼，神秘地說“說不定……牙牙仙子會送你這份禮物喔！”，Fred一聽，心花怒放，頓時眉開眼笑起來。

之後那幾天，常見 Fred 把食指伸進嘴裡，邊搖邊唸唸有詞地說“我這顆在搖的牙齒一定一定非掉不可！”。

週六，Fred 和哥哥在十分愉快的氣氛中用午餐，談笑間，Fred 總是設法把話題拉回他的牙齒以及牙牙仙子上。“啊！”先是 Fred 的一聲，接著是 Bruce 的另一聲“啊！”，然後傳來“ㄅㄚˇㄅ一ˊ，Fred 的牙齒掉了！”，“ㄅㄚˇㄅ一ˊ，我的牙齒掉下來了！”兩聲。這一刻終於來到了！

Fred 捏著那顆掉下來的下門牙，把玩了一下午。後來，爸告誡，這樣拿來拿去，一定會像蘿拉一樣弄丟牙齒的。於是，幫他收在一個小盒子裡放好。晚餐後，Fred還是忍不住新奇和興奮，不厭其煩地爬上爬下，從櫃子裡拿出盒子，看了牙齒好多回。直到夜裡，瘋了一天的兄弟倆一起洗好澡，躺在床上繼續嬉笑、扯淡。等爸發覺四周突然靜下來時，才知道兩兄弟已然遁入夢鄉，而Fred竟然忘了最最重要的事——把那顆掉下來的牙齒放在枕頭底下。爸笑了笑，趕緊找出一個小密封袋，把 Fred 那顆牙，當然還有買禮物的錢，裝進去。

爸上樓來到床前，望著 Fred 睡得香甜的臉龐，心想，此刻，牙牙仙子一定來到了Fred 的夢裡，看著 Fred 興奮地玩剛買回來的電動軌道車。爸俯身親吻Fred 的臉頰，手掌壓著密封袋，緩緩地平推到 Fred 枕頭底下正中央的地方。想著，明天一早，Fred 醒來之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