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:00~21:30 斜風細雨炊煙起‧歸笛頻催使人愁
- 回到「小野柳」,天就一直飄著牛毛細雨。爸拖出藏在基座下的那袋柴,準備生火弄晚餐。這點雨難不倒我們!爸架好柴,點了火引子,火燃燒開來,剩下的事就交由Bruce處理了。
- 今晚就吃稀飯吧!Bruce和爸等稀飯水滾的時候,媽媽來電話跟爸說,台北家人準備在周六為奶奶做百日祭,恐怕得提早一天回來才好。同時,公公得知疼愛的外孫不上學,跑去自助旅行,有些許微詞,對Bruce的飽暖安適更是牽腸掛肚。爸請媽先訂自己回台北的火車票,父子倆最後的行程是「鹽寮淨土」,就當做調整精神體力的休息站,可以直接驅車回台北。至於公公,讓Bruce自己打電話去安他的心好了。
- 吃完晚餐,Bruce拿著電話卡,到服務中心和公公通電話。回來後,Bruce跟爸說,他告訴公公,旅行中他都有做功課,還學到很多東西呢!公公問他想吃什麼?他說蓮霧和葡萄,公公答應周六回來會買給他吃。
- Bruce意識到,這趟旅行開始往回家的路上走了。看著爸說:「我好想以後還有機會再來這種旅行哦!不會像學校學的那麼呆板。」爸笑了笑,沒有立刻回應。Bruce有些默然,他知道弟弟即將出生,連這次機會,都這麼難得而且意外!但他也說不上來,為什麼會和爸講這些?
- 雨,幾乎停了,化作風中微塵般的粒子,沾衣欲濕。Bruce蹲在灶前,待壺水燒開,望著爐中的餘燼出神,一語未發。爸撫摸沾在面頰、臂上感覺濕濕潤潤的粒子,思索著……搬來宜蘭,除了機緣湊巧外,更深受若干年來的生命反省所驅動。希望Bruce離開都會,在純樸自然、壓力較少的環境中成長,把生命的根基紮得厚實些,能更自在地抒放舞動生命的健康能量。三個月下來,Bruce儘管過得多彩多姿,但總覺得有股令人不快的味道,自生活的某個角落散發出來;這不快來自學校一些課程的無趣和課業壓力,讓Bruce萌生了挫折感。爸想,側重即時效果、短期目標、具體可見,和形式上公平一致的教育方式,要求孩子和老師向一把非全方位、但「便於評量」的尺對齊,縱使分毫不差地量出了「教」、「學」成果,孩子在學習、興趣的長期發展,乃至生命、人格的整體關照上,又得到多大幫助呢?Bruce活在當下,他哪能領會──若仍留在台北,若非在此幸運地碰上還想挖空心思,把無趣的教材教得生動,贊同他做這趟旅行的好老師,那時,他的生活只怕遠不如今吧?
- 爸和Bruce相約,明早看日出、觀奇岩,期待下半夜天氣會好轉。明天要早些起床,盥洗過後,就鑽進帳篷睡了。
( 待 續 )